包括但不限于：[乐意黎]合同条款里的包括但不限于的确切含义

“包括但不限于”是关于范围的概念，也是我们草拟法律专业文本时最常用也最喜欢用的一个词。“包括但不限于”后面的内容是例举的部分内容，也就是被包括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有例举出来，但是同样属于合同约定范围之内的一部分。举个例子：包括但不限于人民币、美元。指的就是所有的币种，譬如人民币、美元、欧元、越南盾等等。

“包括但不限于”包括就是把所列的内容包括了，但是，不限于这些所列的内容，意思是说可能有其他情况存在也在包括之列。 

其实这是常见的法律文书句式。

这个所谓的“包括但不限于”最初来自于英文法律文书，即为“including, but not limited to”。用于列举具体事实或情形。也就是说，通常用于举例说明前述定义的内涵和外延还无法囊括所有情形。

当然，这里的具体事实或情形列举在一般写作中绝不是毫无意义的附列，某种意义上，这些列举一般涉及利益至关重大，故而可以起到提示对方注意的作用。

用法模型是：

• 前文(某需要被规定／定义的概念) ＋ 包括但不限于 ＋ 后文（列举凡几）

笔者举几个例子解读一下：

在英文法律文书中为“including, but not limited to”，试举美国邦吉招股书为例：

• Bunge Limited intends to use the net proceeds from this offering for general corporate purposes, including, but not limited to,the repayment of outstanding indebtedness, which may include indebtedness under its revolving credit facilities.
• 解析：邦吉公司拟将本次发行的净收益用于“general corporate purposes”（暂译：一般性公司用途），这里有一个关键性词“general corporate purposes”的含义需要被明确界定，故而是文句后紧跟“including, but not limited to”，于是紧跟之后的“the repayment of outstanding indebtedness, which may include indebtedness under its revolving credit facilities”，实际上即是对前述的“general corporate purposes”的界定。这意味着“general corporate purposes”不仅仅包括用于支付那些可能包含循环信用便利产生的未偿债务。这里“including, but not limited to”之后的语句，比较被人关心，正是向对方强调资金用途中的某些值得注意的点。

在日本法律文书中为“を含むがそれに限られない”，举日本律师好友告知的一例：

• 外国有限責任組合員は、租税特別措置法第41 条の21 第1 項及び/又は同法第67 条の16 第1 項の適用を受けるために必要な書面（これらの適用を受けるための管轄税務署長に対する申告書、その変更申告書を含むがこれらに限られない。）を、全て適時に（但し、無限責任組合員が期限を指定した場合は当該期限までに）作成し無限責任組合員に提出し、その他合理的に必要な協力（本人確認への対応を含むがこれに限られない。）を行う。
• 解析：这里的“無限責任組合員に提出し、その他合理的に必要な協力”实际上是用法模型的（前文(某需要被规定／定义的概念) ），因为需要对其作必要提示，所以会以“を含むがこれに限られない”紧跟本人確認への対応（后文（列举凡几））。（注意：这里看起来与用法模型虽然不太一样，实际上这是日文语法所导致的，“本人確認への対応を含むがこれに限られない”这句话若用英文表述则为：“including, without limitation, identity confirmation procedures”。

至于中文法律文书中则为“包括但不限于”，举笔者曾起草的中文法律文书一例：

• 甲方保证乙方依本合同约定使用作品时不损害他人合法权益(包括但不限于著作权、名誉权、肖像权、隐私权、署名权、姓名权等人身或财产权益）。
• 解析：这里的“他人合法权益”即为用法模型里的（前文(某需要被规定／定义的概念) ），后续“著作权、名誉权、肖像权、隐私权、署名权、姓名权等人身或财产权益”即为对前述概念的提示。

当然，在笔者看来，“包括但不限于”这属于有意识地减少文字表达上的不确定性，以避免文书内容不会产生歧义。这也就是一份完善的法律文书，应当意味着表述明确、语义清楚。

注: 当合同、协议等中有包括但不限于时，应该特别小心谨慎。最好让拟定方解释清楚。并合理补充。

乐意黎2018-05-07